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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日若翻脸美国是否出兵?普京回应语惊四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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滏河春晓

23

同样接到这封信的还有徐中琦和沈志民。

沈志民的指腹刚触到信纸便皱起眉头,这粗劣的麻纸与他惯用的宣纸相比,简直如草席般粗粝。他嗤笑着将信笺撕成雪花般的碎片,纸屑飘落在锃亮的马靴旁,像极了去年冬天被他剿灭的那支游击队遗落的传单。

徐中琦的烟斗在读到"永北抗战"四字时突然熄火。信纸上的字迹让他想起大北汪寨墙上的弹痕,那些被日军炮火削去的垛口,至今未补。窗外,副官正擦拭着新配发的王八盒子,枪身烤蓝映出他鬓角新添的白发。

最令他震动的是信尾那滴墨渍,分明是写信人悬腕迟疑时落下的,却在"共同抗日"四字上晕开,像极了林鸣关战役那夜,他胸前伤口渗出的血花。

徐中琦的指尖抚过信纸,在"既往不咎"四个字上久久停留。窗外暮色如血,将他的影子拉长投在墙上,与那些记忆中的亡魂重叠。三年前在刑场,**分子老赵被活埋前吐在他靴面上的那口血痰,至今还像块烙铁般灼着他的脚背。

案头的青玉镇纸下压着两份委任状:一份是南京汪伪政府的烫金文书,边缘已卷了毛边;另一份是日军司令部颁发的"治安模范"奖状,上面的日文印章红得刺目。他忽然想起上月赶集时,那个卖糖人的老汉盯着他胸前的"旭日"勋章,往地上狠狠啐的那口浓痰。

县衙后院的梧桐树上,不知何时被人刻了"汉奸"二字,树胶混着晨露,像极了悔恨的泪。徐中琦摩挲着腰间的南部手枪,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想起,这把枪的准星里,曾倒映过多少双不屈的眼睛。

多少年来,他的税吏们踩着晨霜出门时,褡裢里总装着两样物件:铁算盘与牛耳尖刀。算珠响到第三声,若钱袋还未奉上,院里的老槐树下便会多出几根血淋淋的指头。女人们被拖进厢房时,窗棂纸上映出的剪影,常让看家狗都夹着尾巴哀鸣。

而妹妹徐大麻子的东洋摩托驶过青石巷,车斗里永远晃荡着几根麻绳。这个曾因满脸麻斑被夫家休弃的女人,如今用日军的"王八盒子"专挑俊朗后生。"验货"的厢房里,白灰墙上抓挠的血痕新旧交叠,像一幅诡异的符咒。

最瘆人的是城郊乱葬岗,野狗刨食时常拖出些古怪物件,缠着红绳的**、绣着生辰八字的肚兜,更多是齐踝断开的布鞋,鞋窝里积着昨夜的雨水,倒映出支离破碎的天空。

二十八乡的童谣如今变了调:"徐家妹子徐家郎,索钱索命像阎王,阴曹地府算总账..."夜风掠过空荡荡的村落,唯闻寡妇们的纺车在呜呜作响,像无数冤魂在哭诉。

马工辰的狼毫笔在信笺上行走如刀,墨迹浸透纸张的沙沙声,仿佛永年二十八乡冤魂的絮语。信纸末尾盖着的指纹,朱砂红得刺目,那是用村口老槐树下处决的烈士鲜血调制的印泥。

"徐县长,"这称呼让送信的小战士都愣了神,"永北阻击战里您的机枪连,曾打穿过鬼子一个中队。"信纸夹着片干枯的银杏叶,正是当年徐部驻扎过的古庙遗物。字里行间却藏着锋芒:若继续为虎作伥,八路军将如滏阳河春汛,冲垮他苦心经营的二十八乡碉堡。

窗外的夕阳将徐中琦的影子投在墙上,那轮廓正巧与县衙大堂悬挂的"**高悬"匾重叠。匾额蛛网间,一只壁虎正吞食飞蛾,尾巴却不知何时已被斩断半截。

徐中琦的指尖在信纸上来回摩挲,将马工辰的署名处磨出了毛边。窗外飘雪了,县衙檐角的铁马叮当作响,像在嘲笑他案头并排摆着的三封信鹿**的洒金笺透着霉味,日军司令部的公文印着刺目的"急件"红戳,而八路的信纸还带着粗粝的草屑。

他忽然想起去年清明,永年北郊那座无碑坟茔前,不知谁放的野**至今未枯。捻起茶杯时,水面倒映的脸竟有几分像当年被他处决的那个**教书先生,那人临刑前说的"民心向背",此刻突然在耳畔炸响。

"备墨!"徐中琦的狼毫笔尖在砚台里转了九圈,墨汁浓得发黑。回信上的"大年初一晚上,林鸣关见..."字迹写得格外凝重,最后一捺拖出锋利的尾巴,像把出鞘的匕首。雪粒扑簌簌打在窗纸上,恍若无数冤魂的脚步声。

送信人离去时,徐中琦突然掀开座榻,露出暗格里的"二十响",枪管上的黄油还未擦净,映着烛火,像条蛰伏的毒蛇。

“哥啊——恁糊涂...”徐大麻子的金镯子随着她拍手的动作叮当乱响,像受惊的骡马颈间的铃铛。她脸上的麻点因激动而泛红,活像撒了一地的朱砂。"连鹿**都跑..."她的尖叫刺穿房梁,震得供桌上的关公像都晃了三晃,"那些美械师都叫日本人碾成了渣!"

窗纸上的剪影显示她正疯狂踱步,马靴在青砖上刮出尖利的声响。说到"还指望八路军那几个毛**抗日..."时,她突然抓起案头的茶盏砸向墙壁,瓷片在"武运长久"的条幅上划出裂痕,犹如劈开一道闪电。

徐中琦的额头抵在冰凉的铜镇纸上,那上面铸着的貔貅纹饰硌得生疼。妹妹的每句话都像铁蒺藜,扎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。当他摸到回信副本上的火漆印时,突然觉得那团红蜡像极了林鸣关城西的乱坟岗,那个被他亲手活埋的八路小鬼胸前的血迹。

"晚了..."他嘶哑的嗓音惊飞了檐下的麻雀。徐大麻子闻言猛地扯开和服领口,露出锁骨处的樱花刺青,那是上月小野莞尔用枪管烫出来的"勋章"。

徐中琦的双手僵在半空,掌心朝上,像极了刑场上等待处决的死囚。徐大麻子的金镯子随着她踱步的动作叮当作响,每一声都似丧钟。"绑了八路..."她猩红的指甲划过案桌上的地图,在林鸣关三个字上剐出深深的痕迹,"用他们的脑袋,换咱兄妹的富贵。"

徐中琦的瞳孔骤然紧缩,妹妹锁骨处的樱花刺青在油灯下泛着诡异的光,那花瓣的轮廓与日军军旗上的血轮如出一辙。窗外突然掠过一阵阴风,吹得供桌上的关公像微微晃动,青龙偃月刀的影子正好横在徐中琦喉间。

"哥啊..."徐大麻子凑近时,身上的东洋香水味熏得他几欲作呕,"别忘了去年冬天,野藤少佐是怎么用枪管..."她的手指在自己锁骨处的烫伤上画着圈,那扭曲的樱花图案像张咧开的血口。

徐中琦的烟斗"啪嗒"掉在地上,烟灰洒落在八路军的来信上,盖住了"民族大义"四个字。他望着妹妹疾步离去的背影,那和服下摆扫过的青砖上,赫然留着几个泥脚印,鞋底的花纹,正是日军制式军靴的锯齿纹。

大年初一的暮色如血,洺河上的冰凌折射着最后一丝残阳。马工辰的马车碾过冻土,车辙里迸出的碎冰碴像极了散落的碎银。他抬手示意停车时,李挺的枪管正巧映出一只惊飞的乌鸦,那黑影掠过树梢的轨迹,恰是徐部暗哨的布防路线。

密林深处,徐中琦的日本烟卷腾起袅袅青烟,在寒风中扭曲成问号的形状。他身后的徐大麻子扶了扶军帽,帽檐阴影下的麻点仿佛更多了,像撒了一脸的铁砂。两把太师椅间的空地上,几片枯叶无风自动,露出下面埋着的铁丝,那是绊索的痕迹。

"马先生!"徐中琦起身时,太师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。他抱拳的双手青筋暴起,袖口露出的瑞士表带闪着冷光。马工辰的目光扫过徐大麻子腰间鼓起的枪套,那皮套上的烫金字正在暮色中渐渐暗淡。

奉喜站在马工辰侧后方,发现徐中琦的皮靴尖正对着自己,靴头上沾着的新鲜泥浆,分明是来自县衙后院的梧桐树下。马工辰落座时,长袍下摆扫过地面,惊起一只伪装成枯叶的蚂蚱,那虫子弹跳的方向,正好指向树林深处的机枪阵地。

徐大麻子的三角眼如刀般剜向奉喜,瞳孔里跳动着毒蛇般的冷光。她军装袖口的铜纽扣被攥得吱嘎作响,仿佛下一秒就要崩飞而出。奉喜嘴角的笑意却更深了,像把出鞘的软剑看似谦和,实则暗藏锋芒。

马工辰拂了拂长袍下摆,这个动作惊起了地上几片枯叶。其中一片打着旋儿落在徐中琦锃亮的皮靴上。"徐县长,"他的声音不疾不徐,却让林间的风声都为之一静,"永北那一仗,您机枪连的弹道至今还刻在老百姓的房梁上呢。"

徐中琦的笑声震落了松枝上的积雪,惊起几只寒鸦。他摩挲着腰间枪套的手突然停住,皮革发出细微的"吱呀"声,像极了绞索收紧前的**。"马先生啊,"他眯起的眼缝里闪过一丝冷光,"端着日本人的饭碗,总不能砸了自家锅灶吧?"

马工辰的指尖在茶盏边沿轻划,青瓷发出近乎呜咽的颤音。他余光瞥见徐大麻子的右手正缓缓移向背后,枪套的搭扣已经悄悄解开。奉喜的站姿微不可察地调整了角度,鞋尖对准了最近的树干掩体。

"徐县长说笑了,"马工辰的声音依然平稳,但袖中已绷紧的肌肉让长袍下摆无风自动,"永北的枪声,可是连太行山都听得真切。"话音未落,徐中琦突然仰天长笑,那笑声如夜枭嘶鸣,震得树梢冰凌簌簌坠落。最后一缕夕阳恰在此时熄灭,林间顿时陷入幽冥般的昏暗。

徐大麻子的双枪突然如毒蛇昂首,枪管在暮色中泛着幽蓝的冷光。"马工辰,"她的声音甜得发腻,像涂了蜜的刀锋,"这荒郊野岭的,留下做个伴儿可好?"

枪声炸响的刹那,惊飞的夜鸟在树冠上空形成一片移动的阴影。枯枝断裂声从四面八方涌来,几十杆长枪刺破暮霭,枪口组成的死亡圆圈在急速收缩。伪军们的绑腿**声沙沙作响,像无数毒虫在落叶堆里穿行。

马工辰的瞳孔微微收缩,他看见徐中琦的太师椅下,滴落着一滴未干的桐油。那油渍的形状,恰似他们来时路上经过的乱葬岗轮廓。

马工辰的指尖在太师椅扶手上轻叩,木纹间震落的积灰如细雪纷飞。他目光越过徐大麻子扭曲的面容,直刺徐中琦眼底:"徐县长,您这'欢迎阵仗',比永北打鬼子时排场还大。"声音不疾不徐,却让最近的伪军不自觉地退了半步。

徐大麻子的麻坑因暴怒而泛出猪肝色,像被戳破的蜂巢。她双枪的击锤已然扳起,金属**声如毒蛇吐信。"毛奉喜,恁个小崽子!"她牙龈间挤出的话语带着血腥气,"上次让恁钻了地缝,今天老娘要把恁钉成——"

奉喜的驳壳枪突然啸叫出膛,子弹擦着徐大麻子耳畔掠过,打碎她身后树梢的冰挂。晶莹的冰渣簌簌落下,在夕阳中折射出虹彩,恍若为这场对峙拉开的血色帷幕。

"麻脸婆!"奉喜枪口青烟未散,"你主子没教过你,咬人的狗不叫?"他侧身挡住马工辰半边身影,鞋跟悄悄碾入泥土。那里,埋着来时布置的绊雷引线。

枪声的回响还在树冠间震荡,石爷的绣春刀已劈开灌木丛。十余条火舌从林间阴影中探出,枪口组成的半圆如死神的镰刀,将徐氏兄妹逼入死角。李挺的驳壳枪管还冒着青烟,硝烟味惊起了地缝里的蚂蚁,它们正沿着徐大麻子的皮靴往上爬。

"徐县长,"石爷的刀尖在地上划出火星,"您这待客之道,比阎罗殿的油锅还烫手。"他话音未落,徐大麻子突然尖笑起来,笑声刮得人耳膜生疼。她染着蔻丹的指甲往众人身后一指——

枯树后转出二十余名伪军,刺刀组成的钢铁荆棘已封住退路。最前排的伪军枪托上,赫然刻着今晨才留下的新鲜刀痕,树胶混着血迹,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光泽。

奉喜的瞳孔急遽收缩,冷汗顺着脊梁滑下,在腰间驳壳枪柄上凝成冰凉的溪流。他忽然咧嘴一笑,枪管垂落的弧度像极了妥协的姿势:"徐二姐,您这阵仗——"

话音未落,徐大麻子的枪口已喷出死亡的火光。电光石火间,石爷的子弹如毒蜂般蛰中她手腕,那支镶着象牙柄的驳壳枪坠地时,惊飞了枯草丛中的鹌鹑。

"走!"石爷的吼声震落松枝积雪。他手中的快机匣枪喷吐火舌,子弹在伪军阵列中犁出七道血沟。李挺趁机甩出烟雾弹,白磷燃烧的浓烟顿时如恶龙般盘踞林间,将徐大麻子歇斯底里的"开枪"声撕成碎片。

马工辰的身影在烟雾中时隐时现,长袍下摆扫过倒地伪军的面门,那人惊恐的瞳孔里,最后映出的是奉喜回身补枪时,枪口绽放的夺目金花。

奉喜的右肩突然如遭火烙,温热的鲜血浸透棉袄,在寒风中瞬间凝成冰碴。他踉跄间将马工辰推向古松后方,子弹"噗噗"嵌入树干的闷响,震落无数松针如雨。

马工辰的枪口喷出三道火舌,弹壳坠地时与奉喜的血滴混作一处。他拽着奉喜衣领疾退,布鞋碾过枯枝的声音,竟与伪军装填子弹的"咔嚓"声诡异同步。徐中琦的太师椅翻倒在一旁,椅背上赫然留着三个弹孔,排列如北斗。

石爷的绣春刀已染成赤色,刀锋扫过之处,伪军的绑腿布条漫天飞舞如丧幡。李挺临走前甩出的手榴弹在敌群中炸开,气浪掀起的冻土块如黑雹般砸落。硝烟中,六个身影背靠背围成血色梅花,且战且退。

林间突起的朔风卷着血腥味,将伪军混乱的吼叫声撕碎。最后一名倒下的弟兄,手指仍紧扣着扳机,枪口指向的方位,是李挺护送马工辰撤离的那条林间小径。

等马工辰拖着奉喜逃出林外时,拴在树上的三辆马车不见了踪影,随风晃荡如绞索。东西两路的火把已连成火龙,将雪地照得猩红。奉喜的血滴在雪地上,绽开一朵朵黑梅,马工辰的布鞋早已被雪水浸透,每步都留下深红的脚印。

"跳!"李挺的吼声惊起河畔栖鸟。洺河的冰面被三人砸出漆黑裂痕,刺骨的河水瞬间吞没所有声响。子弹钻入水中的轨迹如银线穿梭,却在暗流中无声消散。

对岸的伪军仍在盲目射击,火把倒映在河面上,像无数破碎的血月。马工辰拖着奉喜爬上北岸时,身后的洺河已重归寂静,唯有南岸林间惊飞的夜枭,还在为那场血战唱着挽歌。

洺河水裹着冰碴从三人衣襟滴落,在岸边冻土上砸出深红的坑洼。马工辰的掌心死死攥着块河卵石,石棱刺入血肉的疼痛却浑然不觉。李挺的枪管垂向地面,硝烟未散的枪口凝着冰凌,像挂着一滴不肯坠落的泪。

"石哥......"奉喜的呼唤刚出口就被北风撕碎。他染血的指尖抠进岸边冻土,挖出的草根上还沾着火药屑。泪水在结冰的面颊上犁出两道灼痕,坠入河中时竟发出"嗤"的轻响,像是热血与寒冰的诀别。

对岸的火把渐次熄灭,唯余一颗孤星倒映在洺河**,像极了石爷绣春刀柄上那颗永远擦不亮的铜星。

除夕的余烬在林鸣关城墙内明明灭灭,零星的炮仗声像垂死者的脉搏。洺河对岸的伪军骂声渐渐飘散,如同被夜雾吞噬的游魂。三人湿透的衣裳早已冻成冰甲,却无人伸手掸落,那层薄冰下凝结的,是比河水更刺骨的悲恸。

李挺突然起身,冰壳碎裂的声响惊醒了河滩的夜鸮。那鸟儿扑棱棱飞向对岸的密林,翅膀拍打的阴影正好掠过石爷最后战斗的位置。"俺去......"他的声音沙哑如磨砂,"把弟兄们......带回家。"

星光不知何时穿透云层,将洺河照成一条苍白的裹尸布。奉喜的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冰甲下的枪伤,新鲜的血珠渗出来,在月光下像一串不肯熄灭的星火。

河水突然裂开一道漆黑的缝隙,一颗头颅破水而出,惊起的水珠在星光下如散落的银弹。李挺的枪口还冒着寒气,却听见那声熟悉的"石头",嘶哑得像是从地狱挤出来的呼唤。

四人相拥时,石爷身上的伪军服仍在滴水,血水与河水混作暗红的溪流,在他们脚下蜿蜒成哀伤的图腾。他背上残留的刀伤翻卷如唇,却再也吐不出那些牺牲弟兄的名字。

返程的土路上,石爷的牙关咬碎寒风,咯吱声惊飞了枯树上的夜枭。奉喜的指尖触到他紧握的拳头,那里面攥着半枚染血的纽扣——是牺牲的二毛子最后留在这世上的信物。月光将四人的影子拉得很长,恍惚间竟像是五个人并肩而行。

黄河纤绳磨出的老茧还在掌心,红枪会的刀光犹在眼前,而今洺河畔又添新坟。石爷的旱烟锅在夜色中明灭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气,像是弟兄们最后的气息,凝固在这寒夜里。

马工辰的检讨声被夜风吹得哗啦作响。他说自己有点急于求成了,为这次拉拢徐中琦的失误而感到难过。他忽然单膝跪地,抓起一把混着弹片的冻土:"石头同志,他们的血,会在这片土地上长出新的春天。"

石爷的拳头砸在路旁的干树上,震落的枯叶像了十年前和二毛子一起刻的"同生共死"四个字。他抬起脸时,星光照见那道从眉骨划到嘴角的疤,那是救弟兄们留下的。"徐大麻子......"他嘶哑的声音惊飞了树梢的寒鸦,"得用绣春刀。"

马工辰解下腰间的驳壳枪,枪柄朝前递过去。枪管上新刻的七道竖痕,在月光下如墓碑般森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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